穗穗穗

【费董】再雪疾

标题沙雕(。

之前下雪的时候坑掉的费董,填上。

然而年三十前我还是欠了六篇文没写完。

(umm写天气的部分我胡扯的,别信,你们就当天气反常爆炸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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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祎当真是觉得奇怪。

近几年来成都的天气愈发怪异,从未落过雪的地方,竟因暴雪出了人命。入冬以来,更是连着下了两场雪。帮刘禅处理各地上报的奏折时,他俩的眉头都是锁得越来越紧。费祎见刘禅已是乏得不行,便劝谏道:

“时候不早了,陛下先休息吧。”

“不必。”刘禅摆摆手。自蒋琬去了后,他亲政也已有半年馀,费祎倒也觉得此非坏事,便不再多言。

君臣各自沉默了一阵,忽然刘禅说道:“似有几日不见董令君了。”

费祎一惊,细细想来,近几日耳边确实清闲了不少。眼下若非陛下提及,他竟未察觉分毫。当下便请辞道:

“只恐董令君身患小恙,请陛下准许臣前去探望。”

“去吧。”刘禅颔首,余光所见,他似乎有些许不安。“若董卿确实身有不适,便叫他好生休养,切莫惦念朝中事务。”

费祎想笑,但他不敢。匆匆道了句“臣遵旨”,便急急出了宫,直奔董府而去。

 

董府的人大多都是费祎的旧相识,见是费大将军便也不再多言,往里通报了一声,便直引他去内室。费祎拉着那小侍从不放:“你们家令君怎么回事?”

小侍从大约是新来的,唯唯诺诺半天才把话说清楚:“董令君······他······前几日冒着风雪出了趟门,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被雪打湿了。又连夜赶文书,这才染了风寒。”

费祎摇摇头,既无奈又气恼。心道真不知他是怎么了,怎么同丞相公琰一个脾性,忙疯起来,一样不注意身体。正想着,便到了房门口。

小侍从嘘了一声:“令君不久前才睡下,不知醒了没有。将军可要小声。”

费祎谢过那侍从,依言不敢做出大动静,遂小心翼翼地扒着窗口,向里头张望。片刻后他直起腰来嗤了一声,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。

“我说休昭,你不是正在休息吗?怎么——竟歇着歇着就坐到案前来了?”

案前披着件单衣的人尴尬地笑了笑,哑着嗓子招呼:“文伟来啦。”

“你还跟祎客气呢?”费祎嘴上说着,心里却是心疼董允就穿了这点衣服。不由分说便扯过身上的大氅,又拉过床榻上的棉被,直把董允裹成个端午的粽子。受了这样一番束缚自是动弹不得,董允挣扎了一番,沉下脸来:“文伟莫胡闹,允还有要事。”

“要事?何等要事?竟至于董令君抱病处理?”一不做二不休,费祎顺手就把那满案的卷轴收到一旁,“看什么看,睡觉!”

董允自知拗不过费祎,好不容易挣扎出一只手要去拿笔,不料刚刚出手就一把被费祎捉了去。“休昭你倒是说说,你们怎么都这幅德行?”他气上心头,又急又心疼,索性就把憋了多年的话说开了,“不说君嗣,有丞相、公琰的前车之鉴还不够,难道你也要······”

他忽得住嘴,只听董允抖哆嗦着身子咳起来,一边咳,那大氅棉被下单薄的躯体就一边佝偻下来,贴近案上。吓得费祎把他拽到怀里,轻拍着后背替他顺气,复又紧紧拥他入怀,发出一声长叹。

“罢罢罢,你们高兴就好。再说多这一句嘴又有什么用呢,丞相在时该劝的劝了,公琰在时该劝的也劝了。祎这下懂了,你们啊,劝不住。”

“劝不住就劝不住吧。只是祎真的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啊,就想以前在东吴,虽恣意潇洒,可那孤独又有谁知?”

“所以啊,休昭可千万要······”

“文伟,”缩在费祎怀里的董允忽然发了声,声音又低又倦,“多说无益。我累了。”

“累了好呀。”费祎早就等着这句话了,忙欣喜地跳起来,小心翼翼地把董允扶到榻上,看他乖乖躺下、任凭自己掖好被角,才点旺炉火,悄悄守在床边。董允其实早已倦地睁不开眼,睡眼朦胧间,他还轻轻推着费祎,想赶他走:“下雪天出了这么多事,陛下处理不来,你快进宫帮帮他。”

费祎只顾着应下,董允又催了几次,见实在催不动,只得摇摇头叹息一声,道:

“文伟真是的,多大人了,还像孩子似的任性。”

“哪里是任性呀,休昭竟敢谬言。”费祎笑着反驳。一低头,董允竟已沉沉睡去,抬手抚过额头,还发着微热。找屋外的侍从要了凉水毛巾,细细替他冷敷。明明刚及不惑,董允的眼角的皱纹却一日比一日深,替他擦拭时掠过发间,青丝也掺着白发了。费祎却老想起他们少年的时候,那时刘璋还在成都做主,他们也从未料到,昔日私下间互相许下的宏图伟愿,竟真迎来施展的一刻。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,正是实现远大抱负的好时候呢。

董允的烧退下了些许,天色昏暗,费祎想起宫中疲倦不堪的陛下,也知不能久留。若是真在董府过夜,明天董允知道怕是全家老少都得连坐。目光又依依不舍地在董允那尚不失清秀的眉宇间流连了一阵,他起身推门,静静地退了出去。

第二天费祎再去探访的时候,恰见那医者从董允房里出来,见他张口要问,抢先一步制止。

“嘘——”他把食指压在唇上,示意费祎不要打扰。

“董令君可好转了?”费祎压下声音问。

老医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
费祎不懂那眼神是为何意。幸而,这雪是停了的。

 

过了几日,待费祎再来探访时,董允的病已好了大半,已经能按时上朝了。那日费祎出行在外,董允正像往常一般不留情面地斥责黄皓,忽然就剧烈地咳了起来,细看过去,指尖竟溢出血迹。早有小黄门稳稳把董允扶住,刘禅忽略身旁黄皓颇刺耳的低笑,忽然一阵担忧。

他担心董允活不过这个冬天。

转眼,草长莺飞,经历寒冬的季汉迎来了延熙十年的新春。

可世间再无董休昭。

还有费文伟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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叫三穗,试图做回厨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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