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穗穗

【玄亮】鸣蝉

诸葛乔视角,隐藏玄亮。

也算是白帝城了吧。表意不是很好,写得太短了,其实展开写还可以写很多东西。乔的部分算私设。

心情不好,真的不知所云了。各位凑合看吧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自章武二年兵败至三年春,刘备退守永安已近一整年。白帝城内一切就简,李严初到永安,嫌四周无甚美景供陛下散心,遂命人于永安宫后一隅修建小园,又请刘备赐名,是为安园。

起初刘备腿脚尚灵便,还能由下人扶到园内散步赏景,后来身体每况愈下,冬天过后竟再也无力行走到那么远的地方。那些刚刚重抱希望的太医们,又个个垂头丧气起来;而好似已露出曙光的简陋宫殿,又刹那重归阴沉。

诸葛乔厌烦透了这城里的气氛。他二月随诸葛亮一同来到永安,近两月以来,每日都听得见人们三两一群地议论当朝皇帝的死期,议论到底是从还是降。诸葛乔从他们身边走过,拳头攥得紧紧的,欲出声斥责,又担心逾矩,嘴唇直气得抿成一条缝。好在尚有马谡,两人同行的时候,他说尽了诸葛乔心中的话。失去兄长的青年没有一丝戚容,可诸葛乔也见他偷偷翻看马良与父亲的书信,满面泪痕却不发出一点声响。他迟疑着是否要上前安慰,又悄悄退出来,给马谡留下更多的私人空间。

无事的时候,诸葛乔便会进到那安园里四处走动,权当散心。园子不大,花草种类也贫乏,却是李严费尽了心思,在缺少资源的前提下布置出得最好的花园。他伸手触碰那些草木,依稀回忆幼年在成都的光景。刚入蜀的他害羞地放不开戏耍,全凭长他五岁的费祎带领他们一帮孩子四处捣蛋,惹得马谡急匆匆跑来收拾烂摊子。在左将军府,偶尔被大人们逮到,刘备也只会大笑着抱起他来,揉着他的脑袋,像对待自己的嗣子般欣喜地道:“阿乔又长高啦。”

也有人在刘备耳旁私语:“再怎么说,这小子也是从东吴来的。”

“既是孔明的嗣子,那便是孤的子民。”说这话时刘备就站在诸葛亮身边,分明是回答别人的话,眼睛却一直瞄着自己的军师。直到诸葛亮笑着拱手道谢,他才把目光移开,投向孩子们嬉闹的方向,温暖如朝阳。

越这样想越是想家。不知从何时开始,诸葛乔的不再回首东吴,而是望向成都的方向。好容易碰到子安来永安递交成都的急报,他急忙拉着子安的手问:

“母亲和小妹可还好?”

“夫人和小姐很好。”

“殿下呢?还有文伟和休昭?”

“都好。”

子安日夜兼程,已是倦极。然而事出有急,他匆匆与诸葛乔告别,就去见诸葛亮了。

走进永安宫的时候,四下都静悄悄的,那些平日里碎语连连的小黄门,都闭了嘴,垂头侍立在两旁。入宫时正巧遇上李严,互相行礼后李严拍拍诸葛乔的肩,欲言又止。

“陛下今日如何?”诸葛乔问。

李严却说:

“乔公子,去叫你父亲来。”

他慌张地在他们临时居住的府邸里寻找诸葛亮,找了一圈又一圈,仍不见人影。又三步并作两步,正准备到城里找,路过安园,正巧见到了诸葛亮的车驾。

他停在门口,小声的喘着气。他的父亲正背对着他,鞠着身子,不知在看什么东西。听见门口有动静,他一转身,羽扇一挥,示意长子上前。诸葛乔的双腿像生了根,一步也迈不开。直到诸葛亮又耐心地挥了下扇子,他才慢慢走进园来。

“听。”诸葛亮说。

诸葛乔顺从地侧耳聆听。枝叶间竟已传来蝉鸣,声音喑哑,却渐渐嘹亮,他看见那黑色的小虫攀爬上枝头,卖力的鸣叫起来。草丛里忽得传出阵阵应和,不消半刻,小园原本的静谧就被打破了。

“叫得这么起劲!”诸葛乔暗想,“就好像它们时日还长似的。”

诸葛亮似乎听见了诸葛乔的心语。“它们寿命极短,却不愿浪费此生,就此虚度时日。”他把羽扇放平,细细梳理洁白的羽毛,“切莫浪费了时间。”

他的眼睛是望向北方的。而若想望见北方的崇山,目光必须要越过永安宫。

“乔儿就要加冠了,”片刻后他才转向儿子,声音温和,“可得起个好字。”

“不要怕。”

他声音极低,不知是对他自己说的,还是对诸葛乔说的。直到这时诸葛乔才想起此行的目的,声音难免惊慌起来。“啊,父亲——”他压抑着心中的恐惧,“尚书令李严请父亲入宫。”

诸葛亮轻轻晃了晃——也可能没有,是诸葛乔看花了眼——总之他很快稳定下来,一言不发地点点头,脸色忽然有些白。但他仍镇静地道:

“去把人都叫来。”

诸葛乔出声应下,送诸葛亮上车时,四目相对,他看到了父亲眼里转瞬即逝的悲伤与无助。有什么东西就那样悄悄变了。

他退后,目视丞相的车驾渐行渐远。他的身后,满园的夏蝉迎着最后的斜阳,用力歌唱。
——————
没有完全走正史因为写了诸葛果。我居然莫名喜欢上这个女儿……

评论(15)
热度(73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叫三穗,试图做回厨子

关注的博客